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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宁远:天变之中的三峡争议
2011/6/16 9:03:42    新闻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专栏  陈宁远

    最近长江流域旱涝急剧互换的天气,让有关三峡工程的争论越发纠结。叹息洞庭、鄱阳两湖沧海变草原还未结束,几场大雨使它们又回到了“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的状态。此情此景任何人或者机构想细致全面地了解三峡工程,做出公正、公允的结论,恐怕都难以做到——哪怕是赞成派或反对派最为公认的权威,比如张光斗,比如黄万里。

    这并不奇怪。巨大的人造工程,从来不因为它是人造的就容易分析。秦之长城、隋之大运河,这两个巨大的人造物不仅当时不受欢迎(隋之运河当时就挑动了天下好汉的反叛),即便现在也饱受争议。但无论赞成还是反对,谁也无法想像一个没有长城、没有京杭大运河的中国,尽管它们早就丧失了当初建造时的目的。

    历史如此诡秘,既不能假设和倒流,又无人有穿透未来的眼睛,因此难以评述。对于三峡工程,我们所有的难题都存在这样的历史哲学似的纠结。也许我们感情上更喜欢回到17年前——那时的三峡,是瞿塘峡、巫峡、西陵峡的700余里,是郦道元《水经注》里的“良多趣味”,而最终神话化为千里彩云、两岸猿声的三峡。这样的三峡,以任何理由进行人为的改变,都难成其为理由。但改变已成现实,此时再问能不能和要不要已无可能。

    尽管怀疑三峡工程的种种逻辑至今看起来还是那样的有理有节,但再正确的逻辑也无法抗衡漏洞百出、吊诡异常的事实,历史的进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反对三峡工程最为权威、最富号召力、独立精神最强的黄万里先生,就曾说过三峡建不起来。他的论证除了施工技术,还有投资的分析。但作为水利专家的黄万里,怎么知道在他死后的十年里中国政府财政收入跃居世界第二?如何知道三峡总公司2009年一次性将已经建成的发电机组转让给旗下上市公司长江电力,就获得了包括承接债务(三峡债)、实物资产入股和现金支付三种交易方式的1075亿元资金?整个三峡工程从1994年动工到现在,才花了1800多亿元的直接投资。

    许多制约条件都已远离黄万里先生的设想和分析,但作为拥有强大独立精神的黄万里依然应该受到人们的钦佩。从某种极为悲观的角度说,假如三峡工程在未来发生了某些风吹草动,一如黄万里的有关预言那样,我们将情以何堪?

    但假设按照黄万里先生的意见没有建设三峡工程,原封不动的三峡会给予我们什么话题呢?仅仅是崇拜李白,去朝发白帝暮至江陵?可能不是。可能有很多其他迫切的问题——比如1998年的大水,经济损失2000多亿,人死了1400多;再如电力缺口今年就异乎往年地严重,而三峡电站机组满出力运行,日发电量可达4.3亿度,占全国日发电量的5%左右……这些是三峡工程必须上马的强大动机。

    三峡是否需要工程?其背后纠结的不仅是三峡工程之有无,还有三峡应该是什么样的三峡!但这已超出一项工程建设的是非得失,就三峡工程的专业庞杂程度来说,几乎没有人能够担当全面参与的重任。

    从本质上说,三峡工程如此巨大,仅仅在方法论的范围内讨论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最终会发现赞成派也好,反对派也罢,彼此都有对方难以驳倒的理由。还会发现这两派其实没有特别严格的区别,谁胜谁负,即使都保持高度独立的精神和充分自由的思想,都未必能厘清巨大到可怕的人造变化(这可能不仅包括三峡这样的工程,还包括某些制度的创新和变化)对我们的影响。

    但想跳出方法论好坏与否的争论,也没有什么现成的答案。就像反对派从来不会用100多年前的中国老百姓不用电为例,来驳斥赞成派一样——他们比的是谁的方法更先进,更能够按照某些数据前瞻未来多少年的万千变化,而故意忘记清朝治下长辫子的百姓,过春节没有电的光明,也能开心地吃饺子、放鞭炮。

    天变之中的三峡争议,可能让我们对“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更加渴望。但更可能在天变之中给我们强烈的警醒——人类那样渺小,所以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而人类那样地盼望着能讨得上帝的欢心,因此不仅需要勤奋思考,还要激烈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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