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
我第一次直接接触潘总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龙羊峡工程上。龙羊峡重力拱坝高
当时国家正处在经历了“文革”的大灾难之后,物资技术条件极度艰难。龙羊峡水电站有几条大型断层破碎带需要采用高压水泥灌浆和化学灌浆进行加固,这项技术成功与否关系到大坝的安危,这在国内应用还是第一次,龙羊峡能成功吗?许多技术干部心存疑惑。在这关头,潘总到工地视察并做了一次报告,他专门说道,“虽然我国坝工建设的总体水平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但是我们的灌浆技术并不落后。在地质条件非常复杂的乌江渡水电站,采用高压水泥灌浆技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具有国际先进水平。”潘总还就许多技术问题进行了解释。他的话极大地增强了我们的信心,我至今记忆犹新。后来在他的指导和关怀下,我们仔细地进行了现场灌浆试验并在工程上全面付诸实施,获得了良好的效果,这项技术也发展成为了一项成熟的工法。
这种采用高压灌浆处理软弱破碎岩层的方法,潘总形象地比喻为“打针”,而把将软弱破碎岩层挖除置换为混凝土的方法比喻为“开刀”。潘总认为,与打针的方法比较起来,开刀法工程造价更高,开挖过程中可能破坏好的岩体,施工安全的风险也较大。在许多类似的地基处理工程中,潘总总是极力主张“要多打针,少开刀”。在他的倡导下,我国后来建设的许多高坝都尽量地采用了高压水泥灌浆和化学灌浆加固软弱岩体的方法,既保证了工程安全,又降低了工程造价,为国家节约了资金。
20世纪80年代后期,国家启动“七五”科技攻关计划,设立了“水电工程筑坝技术”的课题,潘总是这个课题的总负责人,我参与了其中的《高坝地基处理技术研究》专题的工作。为了把高新技术应用到灌浆施工控制中,同时适应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灌浆工程的质量管理工作,也有利于与国际工程的接轨,我们拟定了一个研究项目——灌浆自动记录仪和灌浆自动化。这项工作引起了潘总的极大兴趣和热情支持,在一次科技成果鉴定会上,他说:“基础处理是隐蔽工程,是‘良心活’,要有高度的责任感,要保证它的质量。我看今后要做好两条:第一加强思想教育,提高工作人员的责任心;第二使管理工作、监测工作科学化。我听教委同志说,过去高考作弊现象比较多,后来他们搞了计算机管理,把人为的东西计算机化,作弊的就很少了。灌浆工作也是这样,有些工程质量不好,有人作假,他们可能逃过了质量人员的检查,但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大自然的报复。对于这样的人,一经发现要严加惩处,罚一儆百。自动记录仪很好,要在灌浆工作中推广自动化、计算机化。”潘总的话高屋建瓴,不仅给我们的研究工作巨大的鼓舞,同时也有力地推动了这项科技成果的转化,不久灌浆自动记录仪很快普及到了全国各项灌浆工程中。
1991年底,天生桥二级水电站施工遇到了难题,它的1号引水隧洞将要贯通,但这条直径
1993年,我局灌浆工程师张景秀同志写了一本《坝基防渗与灌浆技术》,书中内容除阐述各种灌浆技术外,还对我国坝工界当时在坝基防渗方面过于保守的设计思想提出了异议。张书呈送时任能源部总工程师的潘家铮指正,很快潘总就寄来了复函:
景秀同志:顷接手书并惠赠大作,甚感。我对灌浆技术纯属外行,但粗粗披阅,对你高见极为赞赏。建国以来,坝无论大小,地基无论良劣,从设计到运行,都希望做到滴水不漏,此要求既不经济,也无必要,且不可能,外国人特别是资本家是不会这么做的。希望大作问世,能引起重视和讨论,以促进我国坝工学科之进展,是所深望。
顺致敬礼!
能源部 潘家铮
潘总不顾公务繁忙,抽空审阅书稿,及时给予教导的谦逊态度使我们深受感动,也给了作者极大鼓舞。特别是他善于抓住书中的正确见解,从小见大,推而广之。后来潘总在许多场合谈到这一问题,并组织学界开展了关于坝基防渗标准的深入讨论和研究,最终对《重力坝设计规范》、《水工建筑物水泥灌浆施工技术规范》等的相关条文进行了修订,使我国的坝基防渗技术在理论和实践上向前迈进了一步。
潘总关心和支持灌浆技术的事例还很多,上面只不过是我和同事亲历的几件事。在人们的印象中,潘总首先是水工建筑物结构设计的大师,殊不知大师对于灌浆这样一门经验型技艺竟然也这样地关注和透彻了解,这样地热情支持。在潘总的关怀与指导下,我国的灌浆技术在水利水电工程中获得了广泛的应用和快速的发展,为保障大坝安全运行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潘总的功绩铭刻在坚如磐石的大地上,先生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