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学会根据行业特点所开展的科普和宣传工作

4.1、学会的工作重心转向市场化带来的新挑战

市场化的开发水电方式，相对以前的国家开发，使得中央政府对地方的影响力大幅下降，水电开发过程中协调各种利益的难度陡增。中央电力企业之间的竞争，也非常容易被国、内外的反水坝、反水电组织所利用。原来，一旦出现攻击诬蔑我国水电开发建设的言论，电力部或者国家电力公司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有力的回应，各种谣言很难形成气候。但在电力体制改革之后，由于各个企业之间的竞争关系，即使是谁遭遇到了误解、甚至是诬蔑，单个独立的企业都很难发出有说服力的声音，以至于我们改革的标志性成果之一，代表国家去积极开发水电的电力央企，常常被一些环保组织诬蔑成为跑马圈水的黑心开发商。

上个世纪末，当国际上的反水坝、反水电的伪环保非常时髦的时候，我国国内由于水电的举国开发体制，伪环保宣传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乘之机。但电力体制改革引进水电开发的竞争机制之后，情况似乎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加之这一阶段我国对外开放的力度加大，国外环保组织对国内代理人的支持和资助也大幅度增加。国内迅速成长起来了一批以反水坝、反水电为目标的极端环保组织。这些由国外指导、资助的环保组织，有着国外丰富的反水坝、反水电斗争经验，它们不仅善于利用媒体挑拨和利用公众情绪，而且还特别注意在各个相互竞争的电力企业挑拨离间，甚至还经常通过各种手段，影响和利用有关部门的政府官员。

总之，相对于国际社会关于水电发展的争论，我国似乎有一个滞后期。当国际上的反水坝运动最高潮的时候，我们国内的声音还很少。那时我国建设水电的态度也非常坚决，特别是我们三峡工程的上马和成功建成，让国际上很多反水坝、反水电的谣言在事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然而，当国际社会的主流（2004年联合国水电与可持续发展峰会）已经开始反思并澄清极端环保对水电的各种诬蔑之词之时，国内的一些炒作反水坝问题的极端环保组织却已经在国外势力的资助下活跃起来了，并且已经对我国水电的发展构成了不少实质性的影响和损害。

面对反水坝极端组织，为了阻碍我国水电开发，故意把市场化后的国家水电开发，污蔑成黑心开发商的逐利行为，各个企业自己似乎很难自证清白。因为国家对市场化后的水电企业的硬性要求之一，确实就是要用运用好市场化的手段，并且还要有一定的赢利。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摆脱利益相关者的嫌疑，站出来说话的任务，似乎责无旁贷的落到了相关的专业学术组织的身上。水电学会也很快意识到电力体之市场化改革给我国水电开发所带来的巨大变化，把为水电企事业单位和会员服务的最主要方向，也由原来的促进国际交流转向了科普和宣传。再加上此后不久，原来隶属于学会和水利学会管理的中国大坝委员会，晋升为独立法人的一级学会--中国大坝协会。学会与国际大坝委员会的业务联系，已经开始由中国大坝协会独立承担。这就更加促使水电学会把为会员服务的重心，由国际转向了国内；中心工作由侧重技术交流转向了重视科普宣传。

4.2、科普宣传、反击谣言当好会员单位的代言人

2003年个别环保官员利用职权，召集了一批具有反水坝思潮的学者召开的怒江环评论证会，制造了一系列有关怒江的谣言。如，他们把上游早已经建造了水电站的怒江，宣传成是世界上唯一没有建水坝的河流。他们完全无视怒江沿岸几十万人生存多年，砍伐林木、陡坡耕种，水土流失严重，地质灾害频发，河谷地带生态环境已经遭到极大破坏的现实，欺骗宣传说怒江是世界上最后一条生态江。特别是某媒体的一篇“为子孙后代保留一条生态江”的不实报道，几乎欺骗和误导了整个社会。有人还以这些谎言为依据上书全国人大，甚至写信给联合国，要求制止怒江水电开发。

怒江水电的争论，可以说是我国水电界第一次遭遇到极端环保组织的重大挑战。面对当时几乎已经一边倒的社会舆论，水电学会果断的邀请和组织社会上的反对伪科学的学者和专家一起考察怒江。从正面宣传水电和揭露伪科学的欺骗性的角度，澄清有关污蔑怒江水电开发的谣言。必须承认，社会上的反对伪科学的学者们有着丰富的揭露谣言反击伪科学宣传的经验。只要让他们了解清楚事实和真相，各种伪环保的宣传炒作，几乎很难再骗人。记得怒江考察后的第一次公开辩论，环保组织自以为公开辩论从来是都他们的强项，所以，一开始态度非常积极。但一场辩论下来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很多论据，其实都是完全站不住脚的。从那以后，国内的反水坝、反水电的极端环保组织，几乎再也不敢参与任何公开的水电辩论。这就使得国内极端环保欺骗宣传的影响力大打折扣。

当然，要想有力的揭露和反击极端环保组织的欺骗宣传，我们也要做大量的工作。例如，在2004年10月在北京召开的联合国水电与可持续发展峰会上，参会的一些环保组织就在大会上，公开质问怒江水电开发公司的负责人，知道不知道怒江老百姓对怒江的水电开发很反感。因为他们担心，怒江水电开发之后，他们也会和漫湾水电开发一样，电站建成了之后，村民们都只能去捡破烂了。当时，漫湾水电站建成之后，开发方承诺移民的脱贫致富不仅没有实现，而且，很多漫湾移民不得不靠捡破烂为生的欺骗宣传，在社会上很流行。然而，怒江地区的老百姓却并没有被这种不实宣传所欺骗。他们自发地组织了多次实地的调查，了解到漫湾的居民，要比他们目前的生存状态要好很多。因此，非常希望怒江水电能早日开发。

针对这一情况，学会委托当时的云南省的一位全国人大代表，对怒江的水电开发作了一次民意调查。因此，当一些极端环保组织在联合国的大会上利用谣言发难的时候，这位全国人大的代表，立刻站起来向大会说明了情况。他不仅当面揭露了伪环保的欺骗宣传虽然可以控制社会上的媒体，但蒙骗不了利益相关的群众。而且还公布了他对一百位怒江地区有关人员的调查结论。这有名有姓的一百人中，有97人赞同，2人中立，只有1人反对。这使得极端环保组织诬蔑水电开发的公开质问，变成了自取其辱拙劣表演。因为，全世界的水电开发移民，虽然可能无法完全满足某些富人乘机发大财的欲望，但是，绝对是贫困群体摆脱贫困的一种机遇。因此，在会后不久，世界银行在一份有关水电的发展报告中，对水电开发的重要作用，曾精辟的归纳为四个字“减贫、减碳”。

为了更好的向公众说明水电开发的巨大意义，学会还委托中央电视台的绿色空间栏目组，摄制了《水坝之争》、《怒江故事》等宣传片，从水坝的生态争议和怒江的生态环境保护与扶贫等角度，反映出了怒江水电开发无可替代的巨大意义。这些宣传片在央视播放之后，引起了巨大的社会反响。目前，尽管由于受到电力市场的制约，怒江水电仍然没有得到正式的开发，但是，怒江水电开发对于彻底改变怒江地区群众捧着金饭碗要饭吃的贫困状态，绝对是无可替代的重要。

4.3、制定水电宣传5年规划 开办系列绿色能源科普论坛

水电是为数不多的被社会公众产生过误解的行业。根据这一特点，水电学会很早就把科普宣传确定为学会支持行业发展的一个主战场。从2007年起，学会每年都会针对当年的主要舆论问题，开展一到两次绿色能源科普论坛。科学的分析各种舆论问题的根源，澄清各种不利于行业发展的伪科学误导宣传。不仅如此，学会还根据各会员单位的要求和需要，制定出了水电宣传的五年规划，系统地正面宣传水电，揭露各种诬蔑水电开发的不实传言。

图十二、水电科普论坛现场

今天回过头来看，水电学会针对行业特点的这一重视科普和宣传的策略，确实为行业的发展起到了保驾护航的重要作用。相比其他一些受到社会舆论严重误导的行业（如：转基因、PX化工等），水电行业的发展可以说是相当顺利的。当然，我们也是在有了深刻教训之后，才意识到社会舆论对行业发展的重要作用。

2004年瀑布沟水电项目的移民冲突，就是舆论被误导之后导致群众情绪失控的典型案例。在当时众多的挑拨公众情绪的误导宣传中，某媒体刊发的《用十几年前的标准拆迁，汉源移民巨额损失》文章，故意把1992年颁发的移民补偿条列，说成是用1992年的标准拆迁。其实该文件中清清楚楚的写着要用拆迁前三年的平均值计算补偿。但是，煤体的这种欺骗性的误导宣传对移民的情绪挑拨性极大，当时愤怒的移民几乎是人手一份这张报纸，以至于在瀑布沟爆发了我国水库移民历史上最严重的群体暴力冲突事件。由此可见，欺骗宣传一旦误导了整个社会，其后果将会有多么严重。

重视社会舆论的导向，让广大公众及时了解到事实和真相，对反击极端环保组织诬蔑和阻碍水电开发的阴谋非常重要。我们知道，我国PX化工厂建设，由于社会舆论被严重误导，各地民众纷纷反对化工厂的建设，使得我国至今不得不花高价从国外大量进口PX化工产品。为防止类似的悲剧在水电行业重演，学会非常重视对误导宣传的正面揭露。例如，某些极端组织和媒体为了诬蔑和阻止我国的最大的水电基地--金沙江的开发，曾利用普通公众对水电行业的不够了解，系统地编造各种谣言。挑拨公众反对金沙江的水电开发。

例如，在金沙江水电的开发高峰期间，某媒体曾撰发一篇长文，诬蔑金沙江的水电开发已经严重的超规划，是黑心开发商为了多牟利对生态环境的蓄意破坏。该文章抱怨说“仅以装机容量为例，最新统计显示，金沙江中下游从梨园至向家坝的10级电站的装机总规模达6235万千瓦，比200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力资源复查成果》中这些电站的规划装机总和多出1057万千瓦，接近半个三峡的装机”。此外，该文章中形容的金沙江水电“悉数被三峡、华润、大唐、华电、华能5家国有水电巨头把持”的等等表述，也同样是在利用媒体的影响力，挑拨公众对国有企业和水电开发的反感情绪。

事实上，规划在水电开发中是非常重要的，我国的水电建设尤其是大型的水电建设。都是严格执行国家规划执行的。该挑拨文章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批评金沙江水电开发存在超规划的问题。然而，所有这些抱怨都是源于作者不知道资源普查与最终的水电规划的区别。因为，随着经济的发展，我国社会对电力的需求保证率不断的提高。很多情况下，为了能给电网调峰，我们已经不得不建设一些专们的抽水蓄能电站。在这种情况下，通过适当的增加新建水电站的装机提高电网的调峰能力，已经成为一种必然趋势。这就相当于让常规的水电站，尽量的增加一定的“抽水蓄能”电站的调峰功能。因此，现实中像我国这样的用装机容量表述的水力资源，一般都是要不断变化的。而且，这种变化的趋势，肯定是不断的增加装机。例如，我国三峡的最初水力资源普查的装机是1600万，后来实际开工时装机1820万。建设过程中，考虑到电网调峰的需要，又增加了420万。最后三峡的2250万装机超出最初的资源规划达650万千瓦。这不仅不是开发商要多牟利，而是水电开发企业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一种贡献。

此外，关于金沙江水电开发中的移民和生态的效果到底如何？学会也特地组织了专门的水电开发考察，并系统地向社会进行了发布。关于水电移民的巨大变化，有一种最有说服力的现象。某电站开发前，当地处于深山老林，要想到最近的县城也要走上一整天。村子里的年轻人大都向往外面的精彩世界。由于女青年比较容易通过婚姻移出当地，于是，村子里的男青年的婚姻就成了大难题。然而，水电开发之后，不仅公路直接修到了村子里，而且还有了每天开往县城的公交车。同时，水电的提供的工作机会和移民补偿，让很多人都该摆弄了命运。所以，不但本地女青年不再都往外嫁，就连上海的姑娘，也有嫁到村里来的。

关于水电开发后生态环境的一些变化，事实也常常会让人吃惊不已。要知道，金沙江沿岸的很多地方，属于干热河谷，虽然守着金沙江水，但却是极度的干旱。例如，我们曾经到阿海水电站站址附近的考察，发现当地的有些地方由于过度干旱，不仅没有什么树木，甚至连青草都很少见。映入眼帘的绿色，通常只有一些稀疏、不高的仙人掌类植物。然而，这些情况在水电开发后，很快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昔日满目荒凉的干热河谷，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绿水青山。我们知道，习主席考察了塞罕坝植树造林的巨大变化之后，曾说过“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然而，像塞罕坝一样，绿水青山往往都不是等出来的，而是需要我们用科学发展的态度，加上辛勤的劳动奋斗出来。总之，科学的水电开发，就是像塞罕坝一样的生态文明建设。

（未完待续）

作者为中国水力发电工程学会专职副秘书长